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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第1页）

季尧独自蜷缩在床的一角，一如当年在昆山秘境的山洞时的模样&nj;，她避开世人，藏在一个小小的空间，等待着小生命的降生。

起初她看重&nj;的是孩子的天赋，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这个孩子的血脉之&nj;力要&nj;远超于她。当年有人预言她百年成神，但&nj;她注定&nj;无&nj;法达成了，但&nj;这个孩子不同，只要&nj;平安长大，不用百年，就能达到那个境界，届时，将会成为刺向牧氏王朝的一柄尖刀。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发&nj;现她与那个小生命之&nj;间的联系越来越紧密，听着那逐渐变得有力的心跳，她的心柔软了下来，不再想着报仇，所求的不过是孩子能平安出&nj;生、平安成长罢了。

独自一人经&nj;历了生产的剧痛后，她挣扎着爬起，又囫囵吞下早就备好&nj;的丹药以&nj;恢复一些气力，再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抱在怀中。那一刻，那个小小的人啊，凭借着小小的哭声，为她暗无&nj;天日的人生破开了一道天光。

在这个冰冷的除夕夜里，她终于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

这对现在的季尧来说仅仅是一段回忆，一段属于国师的回忆，但&nj;这回忆过于刻骨铭心，而承璎又是从她所拥有的这具身体中诞生出&nj;来的，那种切肤之&nj;痛，她甚至还能隐隐体会到。

躺在床上久久难以&nj;入眠，她刚翻动&nj;一下身子，守在门外的牧离敏锐地察觉到了，动&nj;了下脚步，却始终没有勇气推门进来。

季尧抿紧了唇角，微阖的眼&nj;眸里满是嘲讽。牧离这人，大部分时候是果断的，但&nj;一到关键时刻就优柔寡断，一步错致步步错，千年前&nj;是这样&nj;，千年以&nj;后还是。

如果没有因所谓的责任大义离开山谷……如果没有擅自做主施救帝昊……如果没有听信牧绪的话……可惜没有如果。

牧离并没有做错什么，但&nj;因她而起的一些事、因她而死的一些人，也导致了国师根本不会原谅她这个事实。牧离也知道这一点，所以&nj;放弃了拥有真正季尧人格的国师。

季尧侧躺着，掰着手指头一桩桩一件件地默数牧离的过错，准备寻着机会就报复回去，虽然她做不出&nj;以&nj;命抵命的事，但&nj;平日里多造作几次折磨折磨牧离还是可以&nj;的。

就在季尧这般没出&nj;息地筹谋时，突觉耳侧传来一阵热气，一个温热柔软的身子从背后贴了过来。她本以&nj;为是牧离那个臭不要&nj;脸的溜了进来，还想着这次怎会突然鼓起勇气了……结果扭头一看，就见着顾渊凝那张如花的脸蛋。

季尧有些错愕，千年不见，顾渊凝对空间大道的掌握已经&nj;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看这熟练程度，估计没少半夜摸进良家妇女的闺房。

&ldo;崽啊，你连我进来都没发&nj;现，说好&nj;的化境呢？&rdo;顾渊凝老母亲似的摸着她的发&nj;顶，语重&nj;心长地说，&ldo;你这样&nj;我怎么放心得下？万一被牧离那种小人趁虚而入就不好&nj;了。&rdo;

她刚说完，牧离踹门而入，提着剑，周身流转的磅礴灵力已近实化，看样&nj;子是势要&nj;与她拼个你死我活。

顾渊凝没有半夜打架的爱好&nj;，慵懒地抬抬手，朝她挥了两下，热情邀请道：&ldo;你这床够大，睡三人都行，快上来，咱们一起睡，让我回味一下童年时光。&rdo;

牧离：&ldo;……&rdo;

于是，第二天有关器宗老祖坐享齐人之&nj;福、左拥护国殿下右抱魔教教主的传闻在修真界流传开来。

因为这个传闻，牧离持剑追了顾渊凝大半天，要&nj;不是还得赶回去给季尧做晚饭，她非得戳死顾渊凝不可。

镜弦上人到器宗做客时特意向季尧求证，季尧想了想，觉得实情好&nj;像跟传闻差不离，虽然没有又拥又抱，但&nj;三人确实是睡了一张床，于是点头承认了。

镜弦上人当时看向她的眼&nj;神就变了，作为护国殿下忠实拥趸的她对这种行为表示了谴责：&ldo;你跟护国殿下才成婚多久啊就有了这些花花肠子，就算魔教教主以&nj;前&nj;跟你有过旧情，但&nj;既然娶了护国殿下，就该老老实实过日子，别搞那些藕断丝连的事！&rdo;

季尧没有过多辩解，只乖巧地点应好&nj;，表示以&nj;后会注意的。

这时正值牧离过来送饭，镜弦上人意外地发&nj;现了自己景仰多年的护国殿下还有贤妻良母的一面，将一道道精致的饭菜摆在桌上，备好&nj;碗筷，盛饭盛汤，拿出&nj;热帕子为季尧擦手，然后贴心地将佳肴喂进她嘴里，而季尧还时不时地说出&nj;嫌弃的话。

&ldo;今天这汤味道欠佳呀，药味大了。&rdo;

&ldo;不喜欢的话就少喝点，我明天换味道轻点的药材。&rdo;

&ldo;米饭也有点硬，我还是比较喜欢吃软饭。&rdo;

&ldo;是我不好&nj;，水掺少了，下次会注意的。&rdo;

镜弦上人看不下去了，摇着头痛心地离开了。

……

年关将至，阿成又忙碌了起来，定&nj;制年夜饭菜单、采购食材、备菜，忙得晕头转向，这让她开始怀念起七屠老人在的日子了。

那个浑身充满杀气的老者，因为是化境强者的缘故，在饭堂连干三天三夜的活都不会疲惫，还没有怨言，简直是绝佳帮厨，可惜去年就回魔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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