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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二人停在街边画摊处,画摊被人围住,看不见摊主本尊。
曲红绡小跑着跟过去,也顾不上礼貌与得体,从人群中推挤着凑到最前面。
“老板今日画什么?”观者笑着问道。
只听人群中一清脆的女子声应道:“今日画一幅鲤鱼图。”
红绡抬起头看清那女子身形容貌,原本期许的神色随之一黯,难掩心中失落。
画摊的主人是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一身桃红色裙装,生得圆脸大眼,甚是俏丽可爱。
只见少女丝毫不被周围喧嚣所扰,埋头专心作画。下笔稳健,落笔流畅,片刻之后画上已渐渐显出鲤鱼的轮廓。红绡瞧这少女作画时的举止神态有些似曾相识,不禁看得入迷。待到画成,一条墨鲤跃然纸上,令观者啧啧称奇。
少女轻轻吹了吹画墨,将画纸展平,说道:“今日未着色,画得也快,就收二两银钱。”谁知刚一说完,周围众人竟都不接话,左顾右盼,而后纷纷嚷嚷各自散去。
那少女见众人哄然散尽,气得跺了跺脚,又自顾自发起牢骚:“这帮人每天只顾看戏,到了要使银子的时候跑得比谁都快,小气得很。”一面碎碎念叨着,一面将摊上的画卷收好。临走前,才发现她的摊位前竟还剩一个人未走。
原是曲红绡见这少女作画的神情专注,不禁回想起过去情景,站在原地有些失神。这时与少女四目而对,甚感尴尬。于是忙回避视线,迈足走开。
谁知那少女抱着一堆画卷,快步追上来。她紧跟在红绡身后,说道:“这位姐姐面善得很,我好像在何处见过你。”
红绡道:“我与姑娘素未谋面,想必姑娘是认错人了。”说着,又赶忙加快脚步。
那少女若有所思:“听你口音确实不像越临本地人可我怎么就是觉得十分面熟。”听她喃喃自语,红绡没再继续理会。
少女见红绡态度冷淡,也未再说话,可仍与她一路同行。曲红绡见此人一路上无故跟随,心觉可疑,遂慢慢停下脚步,欲观其变。
却见那少女仍径自往前,并未随她停下脚步。红绡才放下心来,心道她两人许是凑巧同路。可走着走着,发觉她二人依旧同向而行,甚至不约而同地在江家别苑停住脚步。
那少女站在别苑门口,疑惑看向红绡,问:“姐姐一路跟着我作甚?”
“我并非有意跟随,”红绡心中亦有困惑,但据实答道:“只是前来拜访这家主人,恰与姑娘同路。”说着,抬眸看了看别苑门前的牌匾。
少女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别苑门口,恍然大悟:“原来姐姐是来拜访我家的。”
红绡这才明白,少女竟是江先生府上的人。只见那少女边领着红绡进到院中,一边唤道:“秋姨,阿娘,家中来客咯!”
守门的护院看起来岁数不小,两鬓已见斑白,见少女冒冒失失地闯进门来,忙唤道:“小小姐,慢点走,当心摔着!”又见少女身边的红绡,眯着眼打量一番,问:“小小姐还带朋友回来了?”
少女笑道:“是来拜访的客人。”
这时只见一中年女子迎上前来,少女唤了声“秋姨”,对那女子说道:“这位姐姐是来家中拜访的。”转而又对红绡道:“秋姨是家中管事的,姐姐有什么事同她说就好。”
女子未过多打量眼前的生人,只端庄地向红绡欠身行礼,笑着说:“不知姑娘来府上拜访所为何事?”
红绡以礼相回,答说:“受故人引荐前来拜访江先生。”说罢取出昔日卫璃攸给予她的信函,又将叶珅写好的拜帖一并交由眼前女子。
女管事名为沈凉秋,已在江家别苑服侍多年,府中人多唤她秋娘或是秋姨。
“姑娘且在客室稍坐片刻,待奴家将此物交由主人过目。”沈凉秋说着领红绡到客室饮茶等候。不多时,沈凉秋随一中年美妇来到客室,先前的少女也跟在两人身后,却未见江先生现身。
那妇人看起来与沈凉秋年龄相当,梳高髻于脑后,仪态端庄优雅。她似已料到红绡会心生疑惑,遂解释道:“我是江先生的妹妹,兄长近日出门远游,故而家中暂由我来主事。”
红绡未曾听说江大人家还有一个妹子,心猜或许对方是出嫁归宁,暂住江大人府上。忙行礼拜道:“见过夫人。”
“秋娘方才已将信函给我看了,其中所述之事我都明白此前兄长也同我交待过。”江氏说道:“江家与叶家交情甚笃,且我兄长与郡主曾有师生之缘,既受其嘱托,必不会怠慢。姑娘且先安心在宅中住些时日,不必有所顾虑。”
曲红绡连忙起身,恭敬地拜谢江氏。
那少女在一旁听着,似有满腹疑问,突然开口问:“叶家和郡主是谁,怎没听阿娘过去提过?这位姐姐又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不得无礼。”江氏瞪了她一眼,轻斥道:“曲姑娘一路长途跋涉,该让人家先好生休息才是。”
少女努了努嘴,嗔道:“不理阿娘了。”说着,拉起沈凉秋作势要往别出去:“秋姨带我去厨房瞧瞧今晚吃什么。&ot;
两人走后,江氏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小女阿晴生性顽皮,无意冒犯姑娘,还请见谅。”
红绡笑着说道:“无妨,小姐天真活泼,确是十分可爱。”
而后江氏又派人为红绡安排客房。等安置妥善已临近晚膳时分,江氏遂邀红绡一同用膳。晚膳前两人在主厅内闲聊,江氏先是问红绡这一路行来是否顺利,见她不肯多言,心猜其中恐有难言之隐,于是不再多问,转而介绍越临城周边风土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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