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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面包车摇摇晃晃地找到了一家就开在路边的农家乐,时间差不多十点了,里面就亮了一盏黄灯。看到我们一行人上门,店家还一愣,转而才迎出来。
本是张罗着我们入座,却看到秦舟在后背着童英进来就不由问:“哟,这是大姑娘给睡着了吗?那赶紧先请楼上让我家婆娘起来给你们整顿房间。”说完就走到楼梯口朝着上面吆喝了声,很快就听到上头有动静传来,一位大妈后面跟着一个小姑娘穿着拖鞋走了下来。
他们交流是用的地方话,简单交代后小姑娘就领着秦舟先上楼,而那大妈则走进了厨房。余下的我们落座在堂内的一张八仙桌前,店家是个小伙子也陪坐在旁跟我们聊天。但是古羲不屑与人多交谈,我又不善言辞,而谢泽与祝可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侃侃而谈,所以气氛一时间不太热络。一直等到秦舟下楼来,有他一张罗又与人聊上了。
这店估计寻常没什么人来,只是随着大流在门前挂了个农家乐的牌子,一盘盘端上来的菜都是一些寻常地里种的,荤菜就一家养的鱼烧了一个汤。不过味道还行,比起白天吃的那两餐要好上很多,大妈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解决了肚子住宿却是个问题,一共就两间空房,现如今童英占了一间了,剩下却还有五个人是要怎么安排?小伙子提议安排三个男的到他村上哥们那边住一晚,我和祝可则留住这里,我都没开口就被古羲否决了。
秦舟笑了起来:“阿羲,你这是怕你女人跟人跑了呢,需要看这么紧?”
古羲凉飕飕的目光刮过去,连我在旁边站着都感觉到了寒意,别说秦舟了。他脸上的笑变得有些牵强,转身拉了小伙子到旁边再交涉,隔了片刻后走进来道:“解决了,他妹子把房间让出来和他老娘一同睡,他去哥们那边凑活一晚。”
这样一来就有三个房间了,我与古羲一间,谢泽与祝可一间,然后秦舟和童英一间。上楼时秦舟走在前嘀咕:“幸好是英子,要不然让如意知道我跟别的女人同处一室,铁定要和我翻脸了。”话落他就径直推开了一扇门,应当是之前童英入驻的那间。
我与古羲被安排在最里面一间,谢泽与祝可就在隔壁。
终于有与他独处的时间了,好多疑惑都还憋着呢。所以一进门我就忍不住开口而询:“这条路是预先安排好走的吗?”古羲淡扫了眼室内,眉峰还是蹙起了,我见他不语才去环看四周,发现这个房间除了一张大床外没有多余的家具了,地上堆了一些杂物,会有些味道。
这环境对我而言还好,不至于不能忍受,但对古羲而言可能有些为难了。就算环境差到如布林镇上谢小琴的旅馆,至少还干净整洁,不会像这农户的卧室看起来噪杂。
但他也就不乐意了那么一瞬,最后还是长脚迈近坐了下来,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我坐过去。刚坐下就被他揽抱着倒下,但是他在下,我趴伏在他身上。下一瞬他凑近我耳开始低语,听完他所言与我之前分析基本一致,确实他是有意安排了一条偏僻的路,不被导航或者地图识别,并且会中断与外的通讯,为了让我们的一言一行不要都曝露在羽的视线里。
谢泽的焦躁不安其实很能说明一些事,他发觉古羲走的这条线路并非他意料中的,或许本身在路上还有别的安排,如此之后就很难再掌控局势了。
这事并不让我感到惊异,因为已有所察。真正让我感到惊异的是门上传来敲门声,古羲将我从身上抱下来走到门前开了门,进来的不是店家也不是秦舟,而是,童英。
这刚刚不还是不省人事让秦舟从车里给背上来的吗?
我把童英上上下下地打量,那会还觉得她脸色泛青的,可此时看着怎么跟寻常没两样。是那对抗蛇毒的血清威力太好,以至于她能在这么短时间里恢复过来?
也没看清童英塞了什么给古羲就快速退了出去,并且步履轻到一点都听不见。
我坐在窗边疑惑地看着他走过来,目光落在他的手上指了指,“这是什么?”他直接就丢了过来,我顺手接住,是个类似于p3的装置还连着耳塞。迟疑着把耳塞塞进耳朵,又再去开启上面的开关后,立即就有声音传出来了。
身体蓦的一僵,是谢泽在说话:“叫你见机对常愿再下蛊的,你为什么不照我命令做?”
祝可:“那个叫童英的一直看得我很紧,我没机会出手。”
“是没机会还是不愿意?祝可,你是忘了生不如死的滋味了吗?还有,这时候你才来讲姐妹情深不觉得太晚了吗,你以为常愿还会再相信你?”
祝可停顿了好长一会才艰难而答:“她已经被我害过一次了,就不能放过她吗?”
“放过她?那谁来放过我们呢?”谢泽的语声显得凄厉,之后祝可再没出声,只听到隐约的抽泣声,随后音效就中断了。
听到这时我大约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明显是在谢泽或者祝可身上安了隐形窃听器,这是刚刚他们进房后单独相处时的对话,被童英那边给录下来了送过来给古羲听。
但古羲完全没有想听的意思,又在那抽着烟吞云吐雾中。烟雾缭绕里昏黄的灯光下,他的脸显得有些模糊,我轻声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还会想办法害我?”
所以假如不是他坐在我身侧就让童英如影随形地跟着,刚刚也不同意让我和祝可单独睡一间。但听古羲肯定道:“他们害不了你,不过我要给一个假象他们以为能办到,要不然这么长的路途岂不太过无趣。”
我以为他笃定是觉得有他在,没人能再当着他的面来害我。于是转开话题问及童英的事:“童英是蛇毒都清掉已经恢复了吗?”
可他却朝我露了个凉笑:“以英子的身手还不至于连条毒蛇都察觉不了。”
我一怔,他意思是立即回想之前我去寻找她身上被蛇咬伤的伤口并没找到,当时只以为是咬在了隐蔽处不容易被发觉,但后来秦舟也就只帮她打了一针血清,却没有要对伤口作出处理。所以,童英被毒蛇咬伤致昏是假装的?
可这是为什么啊?假如说要暗中对谢泽与祝可监视,那也不需要让童英这般以假乱真吧,一定不是遮的谢泽的眼。我兀自揣测了问:“你是不是觉得他们与羽还有着某种联系,所以故意让童英假装受伤?”
“不是觉得,是一定。”古羲深幽而道,“以他的心机城府,断然不会把所有重心都放在一个谢泽身上。现在我就和他下一盘虚中有实,实中有虚的棋,看抵达云南时孰胜孰负了。”
我似懂非懂,听懂了表层意思,往深里去看他的神色也不大会讲于我听。古人云:观棋不语。既然是这样,我选择沉默了不多问,反正有他在安排也不用我来操心。
一夜相安无事,隔日清晨大伙在楼下齐聚,唯独少了童英。秦舟称她可能要送医了,因为昨晚毒素“感染”发烧一整夜。等到启程秦舟把人背下来时我发现童英的脸确实酡红而苍白,气息似乎也很弱。
悄悄瞥了眼谢泽,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狠厉刚好被我看到。
回到车上时我留在了后座“照顾”童英,在将她的头抬起放到我腿上时,我注意到她微眯开了眼,展露出来的目光是清明的。猜测大约是用了什么方法才让她看起来这般萎靡不振的,我不动声色地保持沉默,童英又再闭上了眼。
今天天气突然转了阴,灰蒙蒙的看着是要下雨。果然开了两个多小时就有雨滴落下来,而且很快就变成了磅礴大雨,看着车窗外模糊影像,我的心头不由添上了一层阴霾。担忧在这种恶劣天气下开车,会很不安全。可担忧归担忧,当车子突然倾斜时还是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咚的一声,我的头直接撞在了车门上,并且身体从座椅上要翻落,但就在我连同童英都半摔而下时,一股力量撑在了车板上。
我立即稳住身形,并快速将童英拽起来,朝前快速看了眼,没有人注意到我们后面。
事实上车内已经乱了,谢泽和祝可摔趴在地上不明所以,而古羲在帮着秦舟猛打方向盘,刺耳的刹车声刮着耳膜。终于车子停住,车身也没有完全翻到,却以45度角的位置倾斜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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