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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十八楼望下去,大马路上一滩血泊,林凌躺在最中间,围观的人把她团团围住。我甚至觉得这个画面不真实,好比我做了一场噩梦,这一切就是我的假想。
可为什么我掐着胳膊肘都打紫了,这场梦还是醒?包围我的恐惧也有别以前,我无限的自责,一度情绪崩溃的觉得林凌是被我亲手推下去的,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警车来了好几辆,救护车迟迟没有到,我坐在天台酝酿着自己要不要也跳下去结束这场荒诞的闹剧,但一想到在乎的人,连死的勇气都没有。
林凌是被送入殡仪馆还是医院我已经不知道了,因为我连去看一具尸体的勇气都没有。
之后不论是警察找我做笔录还是关心林凌的人问起她,我都说不出一个字,我觉得自己生病了,肉体上没有创伤,心里却早已千疮百孔的病。
这次的颓废比起林凌被抓走的那次,根本是小巫见大巫,我连早上升起的太阳都不想见到,觉得整个世界黯淡无光。
我没去找周海,一来林凌死了,人不在报仇变得可笑;二来我认为自己有份害死林凌,颓废是对我自己最好的惩罚。
浑浑噩噩的日子没有边际,我在数不清几个夜晚因为想到林凌坠楼的场景被惊醒,我把这些梦当成是一种信号,林凌想让我去地底下陪葬的信号。
我买了通往老家的车票,当作散心也是决定我有没有活在这个世上的价值。
我爸住回了古宅,之前打算要买通马军筹的一百万是我变卖家里那套房的钱。我想了想,干这行那么久也就留给我爸那套房,一出事就得砸锅卖铁我也真的是没用。
这次回去老家的焦点人物也从我变成了谢斯,他自从跟了马军说话腰板越来越直。听隔壁的七大姑八大姨说他开了辆跑车停在了村口,上个星期回来张罗着在他们家地皮上起房子。
换做往前我一定会暗中
较劲,盘算着怎么努力才能把谢斯的风头压下去了。但如今我连那点火都没有,甘愿就这样输给了谢斯。
当然我愿意当个孬种,不代表谢斯会放过向我示威的机会。到了晚上,我爸就强拉硬拽捎上我去晚宴。说是什么晚宴,只不过是谢斯为了显摆自己飞黄腾达的讲座大会而已。
不过人就是这样,你发达了有的是人给你喝彩,你落魄了有的是人踩你。我和谢斯就是最好的例子,当初那些人前人后说我好的人,已经转变风舵朝向谢斯,提起我就只剩一声叹气。
谢斯轮番敬酒吧,但到了我这里话里有话。
“周恒,你现在没事做了吧?要不我帮你和军哥说一声,让你过去跟着我干?”谢斯满以掩盖的笑意暴露他的狡诈,我爸抓着我的手僵住,我恨不得给谢斯脸上甩两耳光。
我爸咬着耳根子问我怎么没了工作?还叨叨着他之前电话里问我是不是出事了,我还逞强。
同桌坐的人叽叽喳喳开始数落我,说我怎么以前看着挺能耐,混得越来越不像话,反到是谢斯,说去城里跟我,现在混得风生水起。
这些人如此这般数落我,可怕的是我不痛不痒,就好像心死了一样,对于这些虚幻的名誉、金钱都看淡了。
“恒啊,你好好考虑,反正军哥那边我说话是做数的。你靠吃年轻饭能吃多久?”谢斯走的时候,爪子就往我命根子那拍了拍。
那个奸诈的嘴脸,才是谢斯的真面目。什么叫对敌人慈悲就是对自己残忍我算是见识了,这种狗当初我扶他一把,是我周恒自作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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