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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送别（第1页）

当夜，琅琊国中尉徐正率军返回云寨，官兵在南山下贼寇搭建的简易寨子扎营。此番追击只抓获刘黑七手下两位哨住，并未寻到刘黑七与蒋应。

颜含带着云震前去军营犒劳，云震献上云寨的藏酒与腊肉，拜谢解救云寨之恩。

交谈中，颜含问起徐中尉如何得知云寨被围之事。

徐中尉告知，乃是昨夜竺法明主持，夜闯城门，报于开阳县令，县令又去寻内史，今日辰时，他得令率军来救。至于竺法明如何知晓云寨被围，他就无从得知了。

颜含心想，看来此番回王城的路上，得先去拜谢竺法明才是，若不是他报信，此刻云寨众人恐怕早已成为贼寇的刀下亡魂了。

随后颜含提到了曹嶷东犯的可能，徐中尉并未在意。毕竟昌平郡兵经过裁撤，守军仅是琅琊王城的一成不到。虽然流寇缺乏攻城器械，但几万人强攻一个仅数百人守军的城池，还是很容易的。

琅琊国是郡国，兵马并未裁撤，仍有三军五千人的建制。少了攻城器械，仅凭几万流寇只能是一头撞到硬石上。

在徐中尉看来，曹嶷若真的只是为了劫掠粮草，志在青州，那他很有可能会先蚕食掉周边兖州郡县，再伺机北上。琅琊国是很富硕，可回报与风险往往成正比。

颜含之前也是这般认为的，但是王业说的言之凿凿，就怕万一，于是只能改日跟内史去提一提了。

不过这样多少会引起内史与中尉的不快。毕竟他是琅琊王身边的近侍，常驻建康。而王国内史与王国中尉皆是洛阳朝堂直接委派的实权官职。

两波人虽然都挂着琅琊国的旗号，却并不是一个系统的，过多的干涉王国政事，会引起猜忌。

自军营返回，已入深夜。云寨变的如往常般宁静。黑夜似是抹去了一场大战的痕迹，只有悲痛，留在了每个失去家人的心中。

王业与颜含同榻而眠。两人久未入眠，便谈起云寨。王业提出一个设想：

“把寨子扩建至谷口出，如关隘般立于南山与居林山之间，云寨应该将谷中流民分流编纳。流民不能为了粮食，全部被束缚在荒田上。我见小麦并未在流民中推广种植，如此高产的作物，谷地又有涑水灌溉，应全力推广才是。”

三国时期，交战频繁，小麦在许多屯田处已经得到广泛种植，用来充当军粮。而民间推广却十分缓慢，直到唐宋，小麦的地位在五谷中才占据首位。

“因为麦子直接食用粗糙，需要磨坊研磨后才能提高口感，而磨坊只有皇室或者门阀士族中才有，乡野民间寻不到，无法加工。”

嗯，得想办法给云寨搞口磨了。

第二日，颜含带着王业去往云震家中准备辞行。正巧遇到云山向云震汇报此次贼寇作乱云寨的伤亡损失。

“寨内共十九人死，三十五人伤，皆是青壮。谷中流民大概被杀害了近五十人，有四人自缢。”

云震闭目无言，颤抖的眼皮暴露出此时他并不平静的内心。良久，睁开眼深呼了几口气，颓然说道：

“我云氏归国立寨近百年，从未有如此大的损伤。青壮近乎损失掉了三成，伤筋动骨啊！”

“都是我的过错，往日里只知道打猎，多攒钱粮，忽视了营寨的修筑。以前只防穷贼末寇，便觉得绰绰有余。可真到了面对成百上千的悍匪，便如同虚设。”

颜含连忙劝解，并从手边抵过一沓纸张后说道：

“这是为锦儿与云申默写的启蒙书籍《孝经》和批注。今日我与王业将返回王城。关于云寨日后的生计，王业有些想法，让他说说吧。”

“哦？伯安请讲。”

于是王业简单归纳了一下昨夜与颜含讨论时的想法。

其一，广纳流民。

云氏应放弃只凭一族立寨的想法，广纳流民，尤其是山谷之中现有的流民，壮大人口，遇到危难时方能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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