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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成翠又要发火,沈斯珩瞥了她一眼,不轻不重地提醒:“淡定些,小心动了胎气。”
成翠的气焰霎时熄了,耷拉着脑袋瞪了冯莎莎一眼。
“行了,冯小姐你先别乱分析拉仇恨了。”沈斯珩目光落在了柳老板和齐老板身上,“你们两个人是什么时候从房间里出来的?”
何裕祥替他俩回答:“他们很快就出来了,就在我身后。”
齐老板点点头,补充道:“我们在房间不好判断黑烟什么时候结束,所以我们俩听到门外有动静就出来了跟着大伙往外走了。”
可能是一个姿势坐倦了,沈斯珩身体微微后仰,双手撑在腰部后方的地面上。
射灯竖在众人中间,光束直直向上打。
他头也往后仰着,整张脸都陷入阴影当中。旁人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只能听见他低缓慵懒却很有力度的声音。
“刚才你们一直在讨论谁跟金皓有仇。现在我想换一个思路,金皓跟在座的谁有过节呢?就是那种……不死不休的过节。”
他这话让大家有些茫然。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话。
何裕祥琢磨了一下,试探着开口:“沈警官你的意思是金皓有可能率先知道我们这群人中的身份,想杀掉对方以绝后患。而凶手知道了金皓知道他的意图,所以先下手为强杀了他?”
他这话说起来像绕口令,但众人都听明白了。
何裕祥继续分析:“比如说,金皓知道乔罡就是乔青川的后代;或者知道老齐老柳两人跟他们是同行;再或者知道成翠和彭彪二人有了孩子,还知道彭彪欠了一屁股赌债——”
彭彪打断他:“我说了很多遍了,孩子这事儿他们不知道,我们打算出了古墓就打掉孩子,当什么都没发生!至于我的赌债,金爷已经同意帮我还了!”
他抹了把脸,满脸不耐:“我要是真的缺钱,我光杀金爷有什么用?段爷不得弄死我!”
刘雁轻飘飘地接了句:“所以你把段兴昌一并杀了。”
“段爷不是我杀的!”彭彪烦躁地解释,“他们的钱都存在自己的账户里,我就算杀了他们也取不出来啊!”
齐老板意有所指:“但金爷身上有金条。”
每个客户下墓的时候都要带着几根100克的金条,如果有看上的宝贝,需要付给他们一根100克的金条当定金,从墓里出去之后再用现金补上剩下的钱。
按照市场价格,一根100克的金条大概5万元左右,事发之前他们一共卖出去了3件宝贝,相当于金爷收到了3根100克金条,市场价大概15万元左右。
“那点金条够什么?”话都到这儿了,彭彪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欠了240多万,金爷身上这点儿金条压根不够。”
他说完,再次强调,“你们别不信,金爷确实是同意帮我还赌债了!”
乔罡哂笑:“我查过,这家伙确实欠了240多万,这一点他倒是没说谎。”
“所以呢,金皓到底想杀了谁?”沈斯珩重新把话题拉回来,“剩下的这些人中只有彭彪和成翠跟金皓最熟,所以你们俩人知道吗?”
彭彪和成翠对视一眼,齐齐摇头:“不知道。”
沈斯珩继续问:“彭彪刚才说,金皓为了安全起见会把所有的机关都拆了,因此这个古墓里什么机关都没有。是这样吗?”
成翠肯定地点点头:“对,这是金爷一直以来的习惯,他也怕客户误触机关而受伤。”
沈斯珩支着脑袋,不疾不徐地说:“我注意到从我们进去开始,金皓一直在左耳室第三个房间中,一直到他死亡都没有动过地儿。就算有人要买东西,也是去那个房间找他交易。你们俩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他提起这茬,其他人稍加回忆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诧异地讨论起来。
“好像还真是这样?”
“我印象中他确实一直在一个地方没有离开,后来我们都去了右耳室,也只有他没过来?”
“对,他一直在左耳室第三个房间,我当时就是去那里找他交易的。”
“所以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呆在那里?”沈斯珩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彭彪,蓦地扬起唇角笑了出来,“或者我换一个问题——他守着那个机关,是等着跟你配合着杀成翠?还是杀段兴昌?我猜应该是成翠吧。”
彭彪脸色越来越白,等沈斯珩最后一句话说完,他脱口而出辩解道:“不是!我没有想杀她!”
沈斯珩步步紧逼:“所以你干脆杀了金皓?”
彭彪矢口否认:“我、我没有!”
“什么机关?他在说什么?谁要杀我?”成翠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着彭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你看,这才是正常人听见我这话的反应。”沈斯珩摊手笑了笑,“我猜金皓可能真的答应要给你还赌债,但条件是让你杀了成翠表忠心吧。成翠还怀着你的孩子,你自然是不舍得杀她,所以干脆杀了金皓。”
“金皓算盘打得也挺好,他故意留着左耳室第三个房间的机关没拆,就是想等着你把成翠引过去,让她‘意外’触发机关而亡。这样就算是日后警察找到这座古墓,看见成翠的尸体也只会认为她是死于机关,而非他杀。他之所以一直站在那里,就连墓道突发坍塌状况都没有离开,就是怕别人误触这个机关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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