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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蒋兰儿和厉爵君到冯小蕾的病房时,冯小蕾已经醒了,看旁边众医生沉默的样子还有冯小蕾呆滞的模样,蒋兰儿猜想,冯小蕾怕是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体状态。
“小蕾!”蒋兰儿轻声叫了句,慢慢走到她的身边,却是不知道能说些什么话来安慰她。
“冯小姐,希望你能尽快做决定,你现在这种情况不适合拖延,何况就算不截肢你的腿也……”
“别说了!”冯小蕾突然大吼一声,可或许因为身体实在虚弱,就连吼叫声也没什么力气。
蒋兰儿站在她的旁边,慢慢蹲了下来,轻轻抓住了她的手:“小蕾,我……”
“兰儿,我马上就没有腿了,我没有腿了!”手掌突然被冯小蕾反手握住,她的手心满是汗水,那崩溃的声音,听到让蒋兰儿直发颤,也瞬间红了眼眶。
“小蕾,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或许……或许我们可以……”
“兰儿,我害怕!我真的害怕!”泪水模糊了双眼,冯小蕾紧紧抓着蒋兰儿的手,哭得泣不成声。
蒋兰儿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冯小蕾,那么伤心,那么崩溃。
她不会安慰人,也不知道说什么能让冯小蕾好受一些,只能陪着她,看着她发泄,看着她哭泣!
许久之后,冯小蕾或许是哭累了,声音渐渐变小,除了轻微的抽泣着,早已不像刚才那样嚎啕大哭。
蒋兰儿看着她哭红的双眼,想要问她的决定,但又觉得这样好残忍。
冯小蕾慢慢阖上了双眼,苍白的小脸上还沾有泪痕:“兰儿,让他们……准备截……”
“小蕾,小蕾,我的女儿,我可怜的孩子,这是怎么了?”冯小蕾的那个肢字尚没有说出,一个中年妇女就大喊着跑了进来。
“妈!”刚刚闭合的双眼也陡然睁开,见了亲人,冯小蕾再也忍不住,又开始哭了起来。
冯母扑到床边,弯着腰紧紧抱着女儿,凄厉的哭喊声在病房响起,为本就阴郁的病房更增添了一份阴霾。
“阿姨!”看冯小蕾和冯母哭得差不多了,被推到一旁的蒋兰儿这才迈前一步:“阿姨,有些情况,我觉得有必要告诉您,小蕾现在……”
“不截肢,我们小蕾不能截肢!”
在来的路上冯父冯母其实已经了解了情况,她的宝贝疙瘩怎么能够没有腿呢?冯母心里一万个不情愿,冯父虽然没有说话,但蒋兰儿看着他沉默的样子,大概也猜到了他心里的想法,只是如今,不截肢还能干嘛呢?
“阿姨,刚才我问过医生了,小蕾只是左腿要截肢,右腿……”
“两条腿都不能截!”不等蒋兰儿把话说完,冯母就再次不客气的大喊道。
蒋兰儿能理解冯母的心情,但冯小蕾现在的情况医生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就算现在拖上一段时间,到最后结果还是不能改变。何况,早点截了,医生也好安排好后期的治疗方案。
“阿姨,其实……”
“其实什么?你这姑娘怎么这样?你是巴不得我家小蕾没腿是吗?小蕾没腿对你有什么好处?”蒋兰儿一味的劝说,终于把本就激动的冯母惹怒,她站起身来,冷冷的看着蒋兰儿。
蒋兰儿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本就不善与人交往的她完全愣在了当场。厉爵君急忙上前把她拉开,冯小蕾也轻轻拉了下自己老妈的衣袖:“妈,你别怪兰儿,兰儿说的是事实,她也是为女儿好!真的,妈,我们没有选择,截肢吧!”
“我……”冯母看着冯小蕾的模样,不忍的别过脸去。
厉爵君把蒋兰儿拉到一旁,而后站在冯母的面前:“冯太太,我理解您现在的心情,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迁怒与真正关心您女儿的人。兰儿是冯小蕾的好朋友,小蕾现在这种情况她也很伤心。但我们总归要有人保持理智不是吗?”
“是啊!孩她妈,截肢吧!”冯父也走上前来,轻轻将冯母搂在怀里。
冯母看着这一屋子人或怜悯、或不忍的眼神,最终闭上了双眼,没再说话。
几分钟后,冯父还是在协议书上签了字,冯母看着协议书上的那几个大字,再次没忍住,伏在冯父的怀里默默的哭着。
蒋兰儿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家人悲哀的样子,突然想着,若是她出现了这种情况,是不是只能自己一个人面对,自己的父母又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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