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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风二(第1页)

(二)

晴天会让人有一个好心情。185txt

木香像是从笼子里放出来的鸟,很是自在。家是一个人漂泊在外最好心灵港湾,可以让人拥有安全感。但待久了,那份安全感被母亲的唠叨和一成不变的生活方式慢慢消磨殆尽,家就成了争吵的安乐窝,成了发了霉的面包片,让人想逃出去透透气。

邻居舒婷阿姨正在打扫自家院子中的花园,暴雨侵袭过后,原本板板扎扎的盆栽无一幸免,院子一片狼藉之色。看清来人是木香后,舒婷阿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摘下沾染了泥土的橡胶手套,朝木香这边走了过来,满怀欣喜地说道:“是木香啊,回来这么久了,难得见你出来散心,有空上我家里坐坐,我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蛋黄酥和水果蛋挞。最近还从朋友那里新学会煮糖水,我一直苦恼没有人陪我一起品尝呢!有机会你一定来试试,给我提提意见。”

舒婷阿姨一家是在木香上初中的时候搬过来的。说是一家人,其实就夫妻两人,至于他们为什么没有孩子,木香后来才慢慢了解到。舒婷阿姨和她的丈夫同是安南大学的教授,为人很亲切随和,不会端着学术的架子。周末的时候,木香经常去舒婷阿姨家串门,舒婷阿姨每次都会给她烤各种美味的小点心。虽然母亲天天在木香耳边念叨,别总去麻烦人家舒婷阿姨,人家研究工作很繁忙,老去打扰很不礼貌。不过木香总是上一秒左耳朵听进去,下一秒就从右耳朵倒出来了。只是稍一个不注意,木香就把母亲的叮咛忘得一干二净,听到舒婷阿姨一邀请就哒哒哒地跑到她家里去了。每次她都会和舒婷阿姨聊很久的天,很多在家里不想对妈妈讲的小秘密,很多女孩子之间的小心思,很多青春期的烦恼和憧憬,她都会选择告诉舒婷阿姨,而不是顽固不化,天天就知道说让她不要给家里找麻烦的母亲。木香有时候甚至会想,如果舒婷阿姨是她的妈妈该有多好,这样她就可以每天都吃到好吃的水果蛋挞了。不过她从来没有和舒婷阿姨说过这件事情,因为她怕舒婷阿姨听来会生气。

舒婷阿姨其实是一个很不幸的人。舒婷阿姨很小的时候,她的父母就因感情破裂离异,母亲就带着她回到了老家。她绝情的父亲在离婚之后就仿佛从人间消失了一样,再没有来过半点儿音讯,更不必提寄来一点儿微薄的生活费。母亲说,从此以后,她就没有爸爸了,那个男人就当是出了一场意外死掉了。而为了养活她,母亲将小舒婷交给了外婆照顾后,就只身去了外地打工,除了过年,几乎很少回来,所以舒婷阿姨其实是外公外婆养大的。母亲在她的记忆里更多只是一个行色匆匆的模糊的形象。

至于她的父亲,舒婷阿姨说可能早已经在别的地方与别的女人组建了新的家庭,也可能真的是死了吧。每次说到这里,舒婷阿姨的眼睛里都闪烁着盈盈的泪光,不过她终究足够坚强,泪水始终不曾真正掉落下来。那时候的木香还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可以对自己亲生的孩子十多年不闻不问,为什么连一封信、一句话都不曾捎带过。除了那个人已经悲凉地死去,木香想不到其他的可能,不过想必他的坟冢也是孤苦伶仃的吧。

舒婷阿姨曾经告诉小木香,她小时候一直很羡慕那些有爸爸妈妈陪在身边的孩子。木香说,我也喜欢爸爸妈妈陪在我身边,可是妈妈有时候会骂我,还总叫我去做这做那,天天在我耳边唠叨,很烦人。舒婷阿姨说,可是你的爸爸妈妈始终在你身边啊,你生病的时候,他们会带你去医院打针、喂你吃药;你过生日的时候,他们会给你准备礼物和生日蛋糕;你开运动会,他们会一起去给你加油;他们还会陪你去游乐园,坐旋转木马、坐摩天轮……而那些,她都没有经历过。木香想了想,觉得确实好像是舒婷阿姨说得那样,不过她还是觉得妈妈有点儿烦人。

舒婷阿姨还说,有时候有一个人在你耳边念叨着,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木香当时没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即便到现在,每当母亲在她耳边不停念叨,她还是会像孙悟空听到紧箍咒一般头疼不已。不过,在外地上大学的时候,每当她想家时,第一个拨通的,总是母亲的电话。不知怎么地,那时候,她总是格外需要母亲的唠叨。当然,这个她也没有对母亲说过。而每次打电话,说到一半,她也像赌气似的说道“把电话给我爸吧”!

后来,舒婷阿姨靠着自己的聪明和勤奋考上了大学,在大学里遇到了现在的丈夫,度过了一段甜蜜而幸福的时光。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应该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会生一个可爱的孩子。但舒婷阿姨后来被查出因身体原因无法怀孕,虽然多方辗转求医问药,但始终没有办法生养孩子。所以,木香似乎理解为什么舒婷阿姨会这么喜欢和自己待在一起。如果她和叔叔有孩子的话,应该也差不多和木香一般大了。

舒婷阿姨的丈夫也是一位大学教授,好像是研究西方历史的。之前木香在他们家里玩的时候,叔叔闲暇时会在一旁给木香做一些手工的小礼物,像用纸折的青蛙、用很细的竹篾编的灯笼、还有用核桃做的竹蜻蜓。木香猜测上学的时候,叔叔也是这般为舒婷阿姨制作小礼物的,心灵手巧又知识渊博的男人,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舒婷阿姨说,女人没有办法生孩子,叔叔面临的来自各方的压力并不小,可是他都一一化解了,如果不是有叔叔,舒婷阿姨或许早已经放弃了生活的希望。舒婷阿姨还说,叔叔是她漫漫长冬里唯一的温暖的希冀,是她用所有不幸换来了珍宝。木香看到,舒婷阿姨的眼睛里泪水打着转,脸上却盈着笑,像一朵细雨之后的玫瑰,绽放着幸福的美。

他们夫妇两人很少出门,木香估计他们多数时间都在家里看书看报做研究,因为木香研究生期间的导师也是这样的生活习惯。大学老师好像都是这样的,看书看文章,写报告,写论文,然后再看书看报告,没有什么新意,相当无聊,不过他们好像又都乐在其中。

想到自己回来好几天,一直窝在屋子里,还没有去舒婷阿姨家拜访过,木香有点儿不好意思地忸怩起来,不过想来舒婷阿姨不会在乎,便又开心地说:“舒婷阿姨,这怎么好意思,本来回来应该请你到家里坐坐的。正好我等会儿去买菜,今晚您和叔叔要不来我家吃饭吧?咱们好久没有见面啦。”

“好啊,等我收拾完院子,再回去烤点儿小蛋糕和小饼干,正好两家人一起聚聚。不过你叔叔可能来不了了,他今天被邀请去一个大学做讲座,得明天才能回来。等他回来,我们两家人可以再组织一次聚会。不过这雨下得有点儿糟心,除了你叔叔种的文竹,剩下的花都被淋得不成样子了。昨晚应该把它们搬回屋子里的。”舒婷阿姨的语气里有些惋惜。木香循着她的目光看去,本来开得艳丽的月季花也同木香家里的那株牡丹花一样只剩了一个光秃秃的花蒂,像一只掉光了毛的鸡。即使是出了太阳,它也高兴不起来,一直哭丧一个脸。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木香帮舒婷阿姨给娇弱的花加了一层薄膜顶棚,又将篱笆修护了一番。过程中,舒婷阿姨像很多这个年纪的大人一样问了木香工作和情感的事情,听到木香找到了工作,还是在曾经读书的高中,很是为木香开心。还说要叫叔叔给木香买一份礼物,庆祝她找到工作。木香知道推脱不了,礼貌地道了声谢。她们的关系似乎从不曾疏离过。

之后,木香边干活边给舒婷阿姨讲了很多大学时候的趣事,舒婷听得很开心,也打开了尘封已久的记忆,给木香讲了很多自己当年读书时候的事情。其实木香和舒婷阿姨从上了初高中之后便很少这么亲密地唠家常了,毕竟课业繁忙,基本没什么交际的时间,尤其是木香上了大学之后,整日要处理各种事情,和家里联系也不太多,很多时候都几个星期才打一个电话。而舒婷阿姨工作也很忙,两个人其实联系得不多。但是感情就是这样,有些人即使许久不见,也不会觉得陌生疏远。只不过每次问到感情,木香言语总会不自觉地躲闪,舒婷阿姨自然察觉到木香的警惕和闪躲,便识趣地将话题转移到别的地方,问最近都在看什么书。木香感激舒婷阿姨的体恤,便借坡下驴同舒婷阿姨说了自己最近读过的一些书。遇见舒婷阿姨也读过的,两个人会一起讨论一下作家的写作手法、故事的情节设置、人物的性格和启发,简直讨论得不亦乐乎。相似的话题,她偶尔会和父亲讨论,不过因为两人读的书相同的不多,所以聊得始终不够热烈。而舒婷阿姨或许是与木香同为女性地缘故,所读过的书籍喜好相近,书单里自然很多相同,讨论起来也更有深度,而不至于马踏浅草,甚至鸡同鸭讲。即使是舒婷阿姨没有读过的书籍,她也愿意安静地听木香讲解,津津有味地聆听,这让木香有一种极强的满足感。所以,这一个小时两人都过得很愉快。

院子收拾得差不多了,舒婷阿姨看了一眼时间,意犹未尽地让木香洗洗手去买菜,别耽误了时辰。木香虽调皮地说,妈妈知道她帮了舒婷阿姨的忙,不会说什么的,如果她真唠叨,就把舒婷阿姨这尊大佛搬出来威慑一下她。但一看时间确实不早了,再不去买菜,买不到新鲜的蔬菜瓜果还好说,更有可能商贩们都收摊回家了。招待客人,连菜都没有就贻笑大方了。而且,两手空空地回来,就算木香又天衣无缝的借口,也终究难逃一顿犀利的臭骂,而且还是劈头盖脸的那种。

木香向舒婷阿姨道了别,踩着路上坑坑洼洼里的积水,像一个在海边散步的小姑娘似的往菜市的方向走去。她其实一直是一个小姑娘,只是长大了一点,看起来像一个大人而已。其实,她的童真,她的单纯,她的幼稚,她的活泼和顽皮,一直蕴藏在她的身体里,只不过这一副身躯被人压着按着脊背码上一堆事情,于是她小孩子的一面便被重担压在了地底,暗无天日。

天上的白云像可乐泡沫一样慵懒地躺在湛蓝如洗的巨幅蓝绸画布上,清风吹拂,它们又变成了草原上游牧的白羊,在倒挂着的草场上悠闲地散步。她忽而想起了一句民歌“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木香虽然身在城市,周围的汽车和高楼在不停地提醒她这一点,但她的心此刻是在旷野的,在奥地利山脉起伏村落的古老村落,在瑞士的低山草场,在中国西北一望无垠的草原。她仿佛看见了高耸入云的山脉,看见了圣洁穹顶的雪山,看见了一片瓦蓝色的镜子一般清澈的湖泊,看见了飞舞的经幡和虔诚信徒吟唱的颂歌。“哞啊~哞啊~”,她情不自禁地哼唱起来,像是一头水田里犁地的老牛,想靠呐喊来证明,她还年轻。

心情愉悦的人看待世界,总会不经意地加上一层喜悦的颜色,以至于木香的步调越发轻盈。生活本该是什么样子的?难道不应该就是这样的吗!

走到菜市场,原本安静的集市早已随着晴朗的天气沸腾起来。零售的农人或用篮子或用背篓将刚从自家菜园子里采摘的果蔬摆在油纸布上。他们没有固定的摊位,城管也不会问这些临时来挣点儿小钱的商贩收取在他们眼里微不足道的管理费和摊位费,因为一背篓土豆,小贩也就只能挣个二三十块。如果家住的近一点儿,或者可以搭一个三轮进城,这些钱算是净钱,可以买点儿生活所需的米面回家。如果家离得远,又没有代步工具的,来回还得出几块车钱,剩下来的就没多少了。同这些上了年纪的商贩,木香几乎从来不讲价,因为她知道他们是如何辛苦得来到这里的,自己也不是什么落魄得不得已的人,没必要为难这些艰难讨生活的人。她最是瞧不起有些人说买个新款手机,买个平板电脑,买个所谓偶像的周边,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买了。买个水果,买个蔬菜,偏偏扭扭捏捏挑拣上半天,结账时还窸窸窣窣地磨蹭,为一毛两毛的利争得面红耳赤,挂称的时候,稍微轻一点儿都不行,临走之前还要偷摸顺走几个,好像给了商贩天大的面子。可怜这些城市的商贩,辛苦种出来的瓜果,竟给人似骗似抢似的分了去,还不自知觉察。越贫穷落后的地方,这种劣根的脾性就越普遍,这实在是一件让人悲哀的事情。

再往里是市政府专门建成的果蔬集散市场,每个摊贩都有自己的五六平米的水泥墩摊位,一年要上交几百块的管理费用,还要自己负责好区域的卫生,年度检查不合格还得罚款。这里的果蔬种类更齐全,不仅有当地应季的果蔬,还有外地、甚至是外国进口的水果,只要用钱可以买到的,在这里几乎都可以找到。这里是批发商的地盘,买卖东西都是几十斤几十斤的计数,果蔬需求量较大的饭店和一些小区的超市基本都是在这里拿货。再往里走是买卖鸡鸭鱼肉牛羊和各位飘香调味品的肉市,规模同菜市差不多大。

时值三点多钟,菜市场里便很热闹了。赋闲在家的老头老太和一些有钱人家请的保姆早已拎着菜篮子逛了有一会儿了,因为这个时间点的菜最是新鲜,不过价格自然也要贵一些。木香在菜市口感受了一下穿梭于瓜果蔬菜的烟火气息之后,也没入了或挎着个篮子奔走或在摊位前扯着嗓子吆喝的人流里。接下来的几个小时,还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涌进菜市场,采买的热闹会一直持续到晚上点钟。菜市不同于商业街,商业街只周末闲暇会人流熙攘,而菜市则日日人来如织。民以食为天,人们可以几天不逛街买衣服,但不能一天不吃饭,不管是在家做饭,还是外出打馆,菜市永远是人流最密集的地方。

菜市的老板们赶着渐多的顾客,悠闲了一个中午,慢慢吆喝着开了张。“看看咯,最新鲜的冬瓜、西瓜、哈密瓜,不新鲜不要钱!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了喂……”、“这是上午刚从蔬菜大棚里收的蒜苗,您买点儿回去炒个回锅肉,美得很喂……”、“货比三家才不吃亏,卷心菜、白菜、油麦菜、生菜,各种五花八门的小菜全都妥妥的,买十斤送一斤”……哪怕卖的小菜只是普通的青椒土豆萝卜,巧舌如簧的摊主也会拼命地吆喝叫卖,虽然难免有几分王婆卖瓜的意味,但多的是他们对生活的热情。哪怕是平素很少来菜市的木香,也很快被这浓烈的叫卖热情感染了。

木香是喜欢热闹的。她喜欢人来人往的穿梭接踵,喜欢毫无血亲姻亲的陌生人之间真诚的善意,喜欢嘈杂的口音之中的人间烟火气。生活之中,最至关重要之事,无非三两件:口腹之欲有三餐满足,情感之欲有亲友爱人慰藉,生命之欲有健康医疗保障。剩下之事,无论得到或失去,都不是什么悠关根本的要紧事。已得到的,应该感激;已失去的,应该释怀;正在经历的,应当真诚地享受。

不知何时,木香对生活竟看得如此透彻了,连她自己都惊异于这一伟大的发现。可即便如此,她也深切地知道,懂得和做到之间,有着一道深邃的沟壑,虽看似一线之隔,但实则天堑鸿沟。道德文章谁都能说上几句,可浑浑噩噩的生活不是谁都能活得明白的。

木香总是不时地陷入一种悲哀的思考中,就如现在,她应该同其他人一样在各个摊贩中间周旋买菜,而不是像一个痴呆的老人望着前方怔怔地发呆。明白过来这一点后,木香便按照母亲列的清单在市场里采购起来。她还悟出了一个道理:今天想不明白的事情,就睡一觉明天起来再想,如果还是想不明白,就去多做点儿目前能够做到的事情。人不可能一出生就明白所有问题,但是想要明白所有问题并不能只是靠拍着脑门想象。

一个半小时后,木香拎着两大袋食材从愈发稠密的人堆里挤了出来。不知是狭小的空间容纳了太多人后空气流通不畅,还是手头袋子里的食材略显沉重,木香只觉得又闷又热,脚底板磨得生疼,额头上也早已爬满了细密的汗珠,后背早已打湿一片。

其实,单单买母亲列出的晚餐清单上的食材花不了这么多时间。但木香想着既然邀请了舒婷阿姨吃饭,两家人又是好久没聚,又自掏腰包加了几个菜。至于厨师会不会做,她倒是不担心,因为好像就没有母亲不会烧的菜。而在买菜的间隙,她还抽空去小吃摊嗦了一碗凉粉,耽搁了一点儿时间。

待她正计划着是打车把食材尽快送回去,还是悠哉悠哉散着步走回去时,她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她的名字。而她抬头望去,转而笑逐颜开起来——父亲正站在前面不远处一家商店门口等着她呢!

木香的父亲在人群中很显眼。一身稍显臃肿但熨帖得当的灰色老式西服在满大街尽是短袖短裤光板拖鞋的菜市场里相当扎眼,那是母亲的杰作。母亲早在父亲出门的前一晚便搭配好了父亲第二天上班要穿的服装,今天穿哪件衬衫配哪条领带,穿哪一双鞋,甚至是袜子的颜色和长短,母亲都要一一亲自搭配。木香常暗自佩服母亲的耐心,如果换做是她,自己的妆束尚且随意对付,万万不可能花费这么多的心思在父亲出门的行头上。但母亲总说,在市里文化局工作,便既要顾及官家的脸面,还要有一身文化人的派头,不能学那些天天吹擂自由潮流的黄毛小子们穿个花衬衫戴个大链子留个娘里娘气的大长头发便自称是文艺。木香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天天缭绕在厨房油烟和家务琐碎中的母亲能说出来的话,而且她破天荒地第一次无比赞同母亲的观点。不过,父亲严肃正经的装束,实在是与菜市场的气质,相差得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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