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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库房,沈凤鸢和嬴渊沉急匆匆赶回客栈。团子和圆子还在安然睡着,他们年纪小,中了熏香估计这一宿都不会醒。一旁,是哼哼唧唧的小包子。刚才为了防止小包子伤到她自己,嬴渊沉临走前用绳子将她整个人捆得严严实实,如同一只螃蟹一般。嬴渊沉抽剑,在自己的掌心割出一道口子,将血涂抹在小包子的后颈,随着嬴渊沉的动作,小家伙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恢复平静,安安稳稳地睡了过去。看着三个孩子脱险,沈凤鸢总算长舒一口气。今日若是没有他的话,只怕自己现在早就被烧死了吧。“你打算怎么做?”
以他对这丫头的了解,他当然知道她不会就此罢休,所以倒不如趁着今晚有自己陪着,让她放心大闹一场。“报仇。”
沈凤鸢淡淡突出两个字,毫不掩饰自己的锋芒。之前,她总是瞻前顾后,没有对柳家下死手,一来是因为柳家毕竟是二叔母的母家,二来也是因为怕沈凤微接受不了。所以,按照原来的计划,她本想温水煮青蛙,只把柳家从三大世家的位子上拉下来便不再动手。可柳家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将手伸向自己的亲人。既然如此,那自己便与柳家,不死不休!“柳家废了这么大心思让我死,我总得死一次让他们看看吧。”
沈凤鸢冷笑一声,他们如此大费周章,不就是想让自己死么。那自己就顺了他们的意。“小皇叔,你帮了我这么大忙,接下来,不如我请你看戏?”
她灵眸微颤,一双蓝色水眸中闪烁着光芒。这丫头定是又要做什么坏事了。不过自己忙活了大半天,她的小脸上总算有了笑容。嬴渊沉盯着沈凤鸢盯得入迷,沉默半天才宠溺一声,“依你。”
既然夭夭高兴,自己陪着她闹就是了。至于柳家的死活,他才不管。柳家府邸沈凤鸢带着嬴渊沉直奔柳家老夫人的院子。柳家如今虽然是李氏当家,但实际上家中的掌权者还是柳老夫人。今日之事,李氏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做,这场阴谋的背后必然是这位外祖母的手段。“小皇叔,一会儿我自己进去,你就在外面乖乖等我出来。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出手。”
沈凤鸢神神秘秘地笑着,目光却落在房中的柳老夫人身上。“这个时辰了还未歇息,我这个外祖母,还真是好精力。”
按理说这个时辰就连狗都睡了,可这位老夫人竟还没睡,看样子应该是在等什么消息呀。虽然小丫头一口一个外祖母叫着,可嬴渊沉却觉得,她看着柳老夫人的眼神,简直像看着一块任人宰割的肥肉。“你确定不用本王动手?”
嬴渊沉瞥了一眼身旁的沈凤鸢,从客栈出来,她特意去找了一件红色的衣裳穿在身上,又将头发全都散开,简直活脱脱的女鬼。“不用,不用,小皇叔放心,就这点小场面,我还是能控制得了的。”
柳家怎么说也是三大世家之一,绝不是他大开杀戒就能解决问题的,要报复柳家,还得一步一步地来。“不是,本王是嫌你丑。”
嬴渊沉斜眼看了一眼身旁的小丫头,为了营造氛围,她还特意抹了一把灰在脸上,简直丑得惨不忍睹。呵,男人。前几天还说自己举世无双呢,今日就嫌她丑了。不过自己现在这幅模样,对付房中的老夫人足够了。沈凤鸢朝着柳老夫人缓缓走去,嘴角还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房中,柳老夫人还在焦急地走来走去。“风儿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也不知道那便情况怎么样了。”
“老夫人,您就放心吧。今日之事,肯定没有问题。这沈凤鸢就算再聪明,她还能想到我们把傀儡术用在她女儿身上不成?”
“唉,若不是我老婆子年纪大了腿脚不好,今日这么大的事,就该我自己亲自去看着才行。若不是亲眼看着沈凤鸢死了,我这心里啊,总是不踏实。”
“说起来,她的几个孩子倒是死得冤枉,等事情过去了,咱们去定禅院给他们烧几炷香。”
“外祖母!”
一阵阴风吹过。“什么声音?”
柳老夫人看着颤动的烛火,不由得一惊。自己好像听到了沈凤鸢的声音!“外祖母。”
一声幽怨的哭声传来,这声音几分哀怨几分凄凉,在如此夜深人静的凉夜,显得格外渗人。“谁!谁在那里装神弄鬼!”
柳老夫人一声冷呵。她到底是见惯了场面的老人,虽然心中也有几分害怕,但面上并不显露半分。无人回应。只有窗外的风声呜呜咽咽,宛若有人躲在窗外哭诉一般,让人不由得汗毛竖起。“鬼……有鬼啊!”
柳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吓得大叫一声,没等柳老夫人反应过来,她便撒腿跑出了这间房子。反正这些坏事都是老夫人做的,自己可不能被她牵连了。“没用的奴才!”
柳老夫人大骂一声,她咽了口唾沫撞着胆子对着摇摆不定的烛火骂道:“我告诉你,不管你是个什么东西,我才不怕你!我老太婆活了这么久,什么牛鬼蛇神的没见过!”
“你来啊!有本事你出来啊!”
烛火瞬间熄灭。紧接着,沈凤鸢便从窗户边上飘了进来。大概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当年父亲和娘亲让自己苦练轻功,如今竟然被她用在了扮鬼上。“外祖母。”
“你是谁,休要在这里装神弄鬼!”
“外祖母,我死得好惨啊。”
沈凤鸢强忍着笑意,天知道她有多想笑。看来做戏子也是需要天分的。“你是,沈……沈凤鸢?”
认出眼前之人后,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柳老夫人瞬间瘪了下来。“你是人是鬼?”
眼前的东西披头散发,一张脸都被长发遮住,除了那一双蓝色眼眸,哪里还能辨认出模样。“不,不对,你不是沈凤鸢。”
沈家子女不着红装,眼前这人虽然长得和沈凤鸢一模一样,可她却穿着红色的衣裳……难不成她真的是鬼?还是一只死不瞑目的厉鬼!莫非,沈凤鸢化成厉鬼回来找自己索命了?想到这些,柳老夫人简直吓破了胆,沈凤鸢甚至不用多做什么,她自己就已经先一步崩溃,“噗通”一声吓得瘫软在地上。沈凤鸢冷眼看着,若不是她亏心事做多了,哪里会如此轻易就被自己骗了。“外祖母,我是凤鸢啊,你不记得我了吗,你把我害得好惨呐!”
“不是我,不是我!是柳姨娘害死你的,是她,都是她!你要索命就去找她啊,不是我做的!”
这种时候,柳老夫人拼了命地往后挪动,偏生她那双脚就像被人施了法一样,一步都挪动不了。“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眼见沈凤鸢的鬼魂靠了上来,一向端庄自持的老夫人抱着脑袋连连哀嚎。沈凤鸢步步逼近,是人么,总会害怕鬼啊神啊,特别是做了这么多坏事之后。自己根本不用动手杀人,今日这出之后,这位老夫人自己就能把自己吓死。“外祖母,你为何要害死我!我一定会日日缠着你——直到你死为止!”
沈凤鸢一把掐住柳老夫人的脖子,像是索命的恶鬼。“啊!”
柳老夫人惨叫一声,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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