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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早上,于晰结束手术的时候天已大亮,微微的雾气映在玻璃一角,高昕南一手提着看望病人的礼盒,一手握着手机:“……好,我知道,我已经到了,没事,我可以待到中午,不麻烦……”
她走进病房的时候,陈苏站在窗边发呆。从窗子并不清晰的倒影里看到她,后者回过头来,表情无悲无喜。
陈苏拿了包就走,高昕南沉默了一下还是叫住她:“他应该会想见你的,留下来吧。”
就算始终无法理解以前和后来她很多行为的真实动机,至少这一刻她是真的希望这两个人能重归于好吧。可惜一切已难挽回。
“你昨晚是一直在这儿吗?”高昕南在她背后提高声音又问,但陈苏已经走远了。
于晰醒来,在命运之外,他看到高昕南的身影,在命运之外。
“是你啊,昕南。”他说。
——四年志
01
许映烦人的时候,是真的非常烦。他深谙陈苏嘴硬爱面子的性格,并且非常擅长用缠人的举动对付这一套。不过这一回他有所收敛。
季桐桐一大早已经忙着去子公司报道了。这年圣诞不在休息日,但又快到元旦,堆积的任务都要完成,陈苏也得早点过去。幸好电影是晚上,不太耽误。
许映只有一个人留守在陈苏家里。虽然两个人之间总有些火药味,或者说是陈苏单方面对他,但是让他留在这里还真没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计划是早上许映开车把陈苏送到公司,等晚上再接到三个人,直接开去电影院。
节日氛围很足,店铺商户都贴着雪花和铃铛,红绿配色的圣诞树和礼盒是主流色调。
陈苏昨天熬得有点晚了,现在头很疼。多年以后因为精神疾病身体变得如此脆弱反而是很可笑的,毕竟都是快要成家立业的人了。去公司的路上她一直闭眼补眠,许映等停到楼下才叫醒她。
临下车前,许映突然拿出一个包装很精致的礼物盒递给她,让她去了办公室再打开。
陈苏想说什么,许映却咳了一声打断她,摆摆手扬长而去。她在原地叹了口气,拆开礼物,是一条工丽纤雅的手链。
02
等下班以后,四个人吃了饭才出发去电影院。票买在第三排正中的黄金视角,座位分配时很自然的两个女生坐一起,男生分坐两边。
看电影的人不少,都是年轻的工薪阶层或学生,显得圣诞氛围更浓了。陈苏脱下外套,又不喜欢放在座位上占地,许映接过去叠了叠放在自己腿上。
“额,老陈?”过道骤然响起这样一声,陈苏抬头看去,居然是姜博和于晰。
这到底是怎样一种孽缘。陈苏在心里这样想,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叫了声姜博的名字。
人流如织,这两个人的座位在他们前面。大概走近了才发现他们是一行四个人,于晰漫不经心的对上陈苏的视线,才发现后者一直盯着他看。
陈苏很少有这样主动释放攻击性的时候,至少自从她回来以后。于晰有点诧异,静止两秒,她若无其事的转开目光,去吃爆米花了。
影片前的广告开始,于晰一直站着,已经引起后排不满,这才坐下。又过了会儿,姜博回过头来,压低声音喊了声:“老陈!”
陈苏正和季桐桐低声讨论什么,听到这话微抬起头,于晰也顺势跟着姜博回头看他们,姜博努了努下巴:“看手机。”
陈苏向许映伸出手,他从她外套里把手机找到递给她。一打开就是姜博发来的微信:旁边那男的谁?配了一个八卦的表情。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授意发的。陈苏把许映的名字发过去,回复很快:不错呀,小情侣打破异地过圣诞。
-你们两个大男人一起过圣诞,也挺不错的。
陈苏面无表情的回敬他,等看到于晰也低头打开微信,就摁灭手机屏幕扔回给许映了。
于晰发给她的信息自然毫无后文。这个插曲很快淹没在电影曲折的情节里,他在前排听到后面仅有的几句对话,都是陈苏和旁边那个男生。
“爆米花我不吃了,给你吃。”
“你数数才吃了几颗?”
“太甜了,不好吃。”
“又挑食。”虽然这样说,男生还是老老实实把爆米花端过去了。
姜博也听到这一系列对话,他对于晰递了一个眼神:“这男的和你确实像啊。”
于晰神情冷淡,没有说什么。后来陈苏始终没有回复他任何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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